拔

蹬蹬，3002号码出现在银幕上，请走入15号房。早上9.00正。我的心里特别焦急慌张，因为这是我第一次。

我放慢脚步，依着长长浅蓝色的走廊走到了15号房。我一推开门，就看见可怕的白色机器。

"Sila duduk。"一位身穿黑色条纹的胖胖男子微笑地说。

他就是把我去年的appointment推移到今天，一共推了4次。一次是机器坏，第二次是meeting。第三次是没在。第四次是要重新做appointment。今天他见到我，脸上有点尴尬。他不做任何解释，也许不需要，因为都是免费为我服务，也不需要给太多的抱歉吧！

“Adik, mari baring di sini。”一位身穿青绿色的马来姑娘吩咐了我躺上白如深雪的床上，房间的冷气有点过冷。姑娘的青绿色和白色的床，好像有点不搭，绿得有点让人眩目。

胖子套上了即丢蓝色围巾，把我的嘴巴张开，确定位置，打了不知道什么东西下，然后回头去看报告。我一个人傻傻地躺着看着姑娘们手忙脚乱地清理一些仪器。我的下巴不一会儿开始好像有东西看看地侵蚀，慢慢地感到阵阵的麻痹，瞬间一半的舌头也麻痹了起来。

我咬一咬我的嘴唇，果然没有知觉。我捏一捏我的下巴，果然没有知觉。好像我嘴巴的肉已经脱离了我，不由得我操控，也失去了知觉。当人在清醒的时候，肌肤失去了知觉，那是一种极为恐怖的事情。没有触感，就带不出感情来。没有了感情，世界好像一片灰色，脸孔白得有点失血的苍凉。天花板，就是那种白，仓惶的白。

我开始感受到一股的液体慢慢侵入我的嘴巴的细胞里，慢慢地蔓延过来。不一会儿，嘴巴的细胞看是慢慢地膨胀，涨得慢慢地嚼食我的神经线，慢慢地侵入我的心里，慢慢地失去畏惧。失去畏惧因为当你知道另个更恐怖的事情将会发生，这种失去知觉瞬间变成了一种理智，是可以接受的。畏惧压着另一种畏惧，瞬间抚平人们胆小的心。

胖子过了十分钟，转头过来。

"Buka mulut。"他拿起了一把银色的仪器往我的嘴巴里钻，然后继续说“Siap。”

才不到30秒，就说好了。我愣了一下，有点清醒不过来。原本打算会痛，开始准备轻轻地呐喊一下，但没机会了。

在旁的一个铁器里装着珍珠色泽般的牙齿，非常美，而且很健全，表面还有点发亮。我望着它，露出诡异的微笑。

我和胖子牙医道了一声谢，也和我的智慧牙说了再见，就潇洒地走出房间。走呀走，心里开始慢慢地产生恐惧，心想，一旦麻醉药散了，我的牙一定会疼起来。